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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·道伦论斯威夫特

1999-06-09 来源:中华读书报 潘小松 我有话说

范·道伦说,斯威夫特对世界的退避、漠然或反叛是“不同程度的贫困”造成的。

三十年代初TheVikingPress出过卡尔·范·道伦写的《斯威夫特传》;砖头大小的书印得天宽地阔,叫人爱不释手。很少读到一开篇就没有废话的传记,过瘾。

范·道伦对斯威夫特的解读十分精辟且独到。他说斯威夫特“用讽刺自古以来能放出的最毒的箭对准人类”,而人类却“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,抓住他的箭冲之大笑,然后把箭送给孩子去玩儿。”在箭伤不着他们的年龄上注射了《格利弗游记》预防针的孩子们浑然不知地有了免疫力。每当他们听到斯威夫特的名字,就会想起那“玩具”,不晓得它原是含着毒素的。人类在一副无所谓的神态中保护了自己。在卡尔·范·道伦的时代,斯威夫特仍吸引许多读者,他那狂放不羁讽刺人类的事“从人类的记录中淡出了”然而,只消触摸一下那记录的纸页,这种讥讽仍在燃烧。“它仍是用冰的语言写的火的故事”。

到处是火与冰,无处不是火与冰的结合。道伦的传里记载着这样的插曲:斯威夫特曾给一位倾慕他的女人写过这样的话:“记住,富裕是生活中美好事物的十分之九所包含的东西。”虽然他说这话是为了给那女人的爱降降温,但道伦以为这样冷峻的话不是“设计出来的”。没有理性和经验的人是说不出这样的话的。斯威夫特喜欢以理性的口气谈论命运。他总是拒绝激情的支配,否则他的宇宙观可能改变,心灵会有所慰籍。在斯威夫特看来,自由并不轻松,世界并不太仁慈。

范·道伦说,对一个急性子的人来说,这种谨慎态度只能是自小形成的。斯威夫特对世界的退避、漠然或反叛是“不同程度的贫困”造成的。斯威夫特本人经历过的“贫困”则更微妙些。这种贫困并未使他没饭吃,没衣穿或没房住,只是无处安顿他的自尊。斯威夫特的自尊是“天赋的,无休止的,敏感的,一往无前的”。这种自尊会反抗,会愤怒,会行动。

斯威夫特二十五岁时写过这样的话:“爱尔兰有位体面的人过去常对我说,我的头脑就象施了魔法的精灵,假如我不给精灵工作,它就会捣乱。”

时在深夜,一灯灿然,读些书有如品陈年老酒,有此福气人生复何求。

■潘小松译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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